想念一个人的时候,思绪像潮水般涌来,让我久久无法入眠。
因为一个人的出现,勾起了我对父亲的回忆。
父亲离开我太早了,早得让我忘记了他的模样。
我努力从大脑中搜寻中我对他的印象,可是真的没有多少个画面让我还记忆犹新。
他出现在我生命里只有18年,除了6岁前的记忆和我离家住校的6年,相处的日子最多6年,而这小学的6年里,我也很少见到他的影子。
他总是很忙,忙着在外赚钱,很早就出门,很晚才回来。
读小学二年级的那个夏天,我拿着成绩单兴冲冲地回家,我看见父亲在家,举着成绩单在他面前晃悠,多么渴望他能注意到我,问一句,“我考了多少分?”
可他没任何表示,我很失落了好一阵子。
同是那一年的四月,母亲让我干活,我不干,反而用东西扔过去砸母亲,可能打中了母亲的脚,父亲拿着棍子要抽我,我在前面跑,他在后面追,追了我一里路,上气不接下气地停顿的那一刻。
我快速地找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。心狂跳不已,想到那竹棍我就胆寒。心想还好没抓着,不然死路一条啊!
读五年级时,也是一个夏天,他病了,得了黄疸肝炎,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。
听母亲说,他自己照顾自己,手臂因输液打漏了手肿得厉害。
我听了很害怕,认为他病得很重,会不会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初三那年,我参加中考完毕,他从我表哥那里打听到我考的分数。
我想他还是关心我的,不然也不会偷着去问表哥。
到了高中开学了,父亲送我去学校。上公汽时正碰到在乡镇府上班叔叔。
父亲很洋洋得意地说:“我考上高中了,送我去读书。”
那一刻,我心里更是确信她对我很看好。
在上学的路上,我读书从不需要别人提醒,我宁愿默默地吃学习的苦,从不和别人说。
高一下,我得了痢疾,肚子疼,还拉血。我请假回了家,一个半小时路我走走停花了近3个小时。那时我害怕自己会不会挂了。
父母亲第二天焦急地带我去医打吊瓶时,我看得出他们对我的关心。当医生告诉他打3天吊瓶就彻底好了,他也放心了,让我留在姐姐家里。
最后的印象,那年我上高三的上半年,他住进武汉肿瘤医院2个多月,最后医生偷偷告诉母亲说是癌症。当我知道这结果时,我怕母亲流泪,只好找个没人的角落哽噎不止。
让母亲别治了回家。
后来他回了家后,躺在床上2个多月,瘦成了皮包骨,只能注射吗啡来止痛。
最终也没熬过那年的冬天。
那个难忘的寒假,我再也没去学校了。
父亲走了,我们家人都处于悲痛的氛围中好长一段时间。
而我也对未来没有了任何期盼……
父亲留给我的就是这些细片的记忆,我一度的怀疑,父亲是否在童年抱过我,奈何我总觉得有那么点疏离感。是因为孩子太多,而无暇在我生命中留下只言片语吗?
人们常说:父爱如山。
可我每当看到年轻的父亲和女儿亲昵在一起时,我就羡慕得不行。
明知自己是个大人了,还如此渴望父爱,就觉得很可耻。
有时候,我把老公当成父亲,当他抚摸我的头时,我很享受受宠的感觉,有时还像个女儿一样向她情不自禁的耍赖。
有时候我都怀疑我自己怎么永远不想长大就觉得可笑。
父爱是什么,什么是父爱?
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。
我印象中父亲的爱,是沉默的,没有言语,仅有行动。
每当一个人用父爱的声音关心我时,内心的小孩顿时比吃了蜜糖还甜,雀跃不已。
父爱如山,他或许从不言语说爱你,或许从来坚强装严肃,却用他特有的方式爱着女儿。
我回忆起父亲的在忍痛时的眼神,在不痛的那一刻,我和他的眼神在空中交汇的那一刻,我发现他浓浓的爱里带着一丝自责和遗憾——那就是他再也无法帮助我了。
我只有靠自己行走在茫茫人海中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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